【佛经童话故事】一碗稗子粥 A Bowl of Tares Porridge

　　在佛陀的大弟子中，堂弟阿那律尊者被称为“天眼第一”。他曾经说过：“即便你获得遍满四天下那么多的珍宝，其利益也比不上请一位持净戒的沙门回家供养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我的亲身经历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。”

　　阿那律尊者说：“在过去九十一劫以前，有一位毗婆尸佛出世度化众生，他涅槃后，佛法隐没。当时在阎浮提有一个大国名叫波罗奈国，国中有一位商主，家中巨富，财产多得数不清，他有两个儿子，哥哥叫做泪吒，弟弟叫做阿泪吒。都长得十分端正。父亲临终前嘱咐两个儿子说：‘人总是要死的，我就要离开人世了。你们俩兄弟，应当互相照顾，同心协力，千万不要分家啊！为什么要这样呢？就好比一根丝线不能栓住一头大象，但很多线拧成一股绳的话，就可以栓住大象了；又好比一根芦苇不能燃烧作火把，但是如果你拿了一把芦苇，燃烧起来就不容易熄灭。现在你们两兄弟也是这样，要相互扶持，外人就不容易破坏！家庭和睦，勤俭持家，就能让家业与日俱增！’父亲嘱咐完后，就离世了。

　　“刚开始的时候，兄弟俩遵从父亲的遗教，两家合住了一段时间。后来弟弟阿泪吒的妻子，心里想：‘我们现在住在一起，碍于兄长的情面，不方便招待宾客；如果分开自立门户，既不会感觉不方便，也可以各自努力成就家业。’想到这些，便对丈夫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
　　丈夫阿泪吒听了之后，觉得这样不妥当。但妻子坚持要这样，引用各种道理，不断地游说丈夫，终于使阿泪吒改变了主意，去找哥哥商量要求分家。哥哥又引用父亲临死前的遗嘱，用很多案例，说清分家的弊端。可阿泪吒的妻子还是反复的劝说丈夫，枕边风太强，最后致使阿泪吒下定决心，要与兄长速速分家。兄长见弟弟的心已无可挽回，只好同意了。

　　“分家之后，阿泪吒夫妇觉得自己自由了，于是放纵起来，到处结交酒肉朋友，大吃大喝，铺张浪费。没过几年，分给他的家产就被败光成为了穷人。于是阿泪吒就去找哥哥讨钱。哥哥怜悯他，就给他十万块。结果很快就用完了。这样前前后后一共要了六次钱，兄长总共给了阿泪吒六十万。阿泪吒第七次又来要钱时，哥哥就批评说：‘父亲的遗嘱你不听，非要分家，分家之后，你又不知道勤俭持家，把家产都败光了，我前后给了你六十万，你还不知足，还来找我要。我可以最后给你十万，以后再也不许过来要钱了！’

　　“弟弟阿泪吒挨了批评之后，夫妇二人很是惭愧！于是下定决心洗心革面，勤俭节约，辛勤的治理家业，于是慢慢地富裕起来了。而哥哥泪吒却接连遭遇不幸，家业衰减穷困潦倒。只好去找弟弟要一点钱救救急。结果弟弟阿泪吒就讥讽说：‘哥哥，您家也会缺钱吗？怎么会来找我借钱呢？’而且连一顿饭都不请哥哥吃就扬长而去。

　　“哥哥心里很难过，越想越可怕。‘生死苦海，六道轮回，真是太恐怖了！同胞兄弟都这么绝情，不知道报恩，更何况其他人呢？’于是他心里就生出了强烈的厌离之心，舍弃俗家，进山静坐修行，精勤思惟万法生灭的道理，后来开悟，成就了辟支佛，威仪庄严具足，经常进城乞食。

　　“后来一场大饥荒来临，人民都缺衣少食，辟支佛也经常乞不到食物。他的弟弟阿泪吒家道也逐渐衰落，加上遇到灾年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，只能每天上山砍柴，换取一点低劣的稗子来养家糊口。

　　“一天早上，阿泪吒上山砍柴，在城门口遇到了辟支佛正入城乞食。虽然是他的哥哥，但是证果之后，面容有了很大变化，所以阿泪吒没有认出来，只是觉得辟支佛威仪庄严很是赞叹！砍完柴之后，阿泪吒又回到城门口，见到辟支佛端着空钵正要出城。阿泪吒心想：‘这是真正的修行人啊，我早上见到他进城，现在却是空手而回，如果他能够跟我一起回家，我就把今天的口粮分给他。’动了这个念头之后，就转身离开了。辟支佛有他心通，知道阿泪吒的心意，便跟着他来到家门口。

　　“阿泪吒见到辟支佛过来，心里非常欢喜，就为他准备好座位，请他上座，然后亲手把自己那份稗子粥端过来恭敬供养。这时辟支佛对阿泪吒说：‘你也是又饥又渴，这碗粥我们一人一半吧！’阿泪吒说：‘我们世俗人吃饭时间不固定，随时都可以吃，而尊者您每天日中一食，希望您慈悲接受！’于是辟支佛就接受了阿泪吒的供养。

　　“辟支佛也被阿泪吒的至诚心所感动，心想：‘饥荒之年，即便是父子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口粮让给对方吃。阿泪吒现在能够把自己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食物省出来，布施给自己，真是难能可贵啊！我应当为他显现神通变化，令他欢喜，让他坚固布施之心，不要生出后悔之心。’于是辟支佛就飞到虚空，身上出水冒火，示现种种神通。之后来到阿泪吒面前，问他：‘你有什么愿望啊，我都将满足你！’

　　“阿泪吒见到辟支佛的神通变化，欢喜踊跃，于是就至诚发愿：‘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多多地挣钱。我希望我世世代代都不差钱，想要什么，都能如愿以偿。又希望将来能够遇到比您功德还要殊胜千万倍的圣贤，能够让我证得漏尽通断除一切烦恼，得到跟您一样的神通变化。’阿泪吒发愿之后，更加高兴。辟支佛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。

　　“后来阿泪吒又一次去砍柴时看到一只兔子，便想要抓住它，等悄悄地靠近时，就快速地把镰刀扔了过去，兔子随即倒地。当他正要捡起兔子时，突然间那只兔子变成一个死人趴在阿泪吒的背上。阿泪吒吓了一跳，赶紧抱住死人的头，竭尽全力想把它甩掉，但怎么都弄不下来。阿泪吒心中惶恐不安，想回到城里让妻子帮忙合力弄下来，但又担心别人看见了不让他进城。于是就等到天黑之后，用衣服把死尸盖住，然后才进城回家。到家之后，死尸自然地从背上脱落，掉在地上，变成一堆黄金，而且成色巨好，光明赫赫，左邻右舍都看到了金光。

　　“众人辗转相传，此事就传到了国王耳中。国王派使者过来一看，没见到黄金，只见到了死人。于是使者回去禀告说没有黄金只是死人。国王又问其他人，又都说是黄金。国王越想越奇怪，又派人来看，这样往返了七次，使者都说法不一。没办法国王就亲自前往，他见到的是一具快要发臭的死尸，就问阿泪吒：‘你眼前看到的是什么呢？’阿泪吒说：‘我看到是黄金啊！’于是就取了一点递给国王。国王一见，果然是黄金。

　　于是就问他怎么回事。阿泪吒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国王，并说：‘这一定是因为我布施了辟支佛的缘故！’国王听了非常的敬佩阿泪吒，大加赞叹说：‘善哉！你真的得到了大利益啊，能够遇到这样的圣人！’于是就封阿泪吒做了大臣。”

　　阿那律尊者继续说：“各位，当时的阿泪吒，就是我。我那一世用了一点点稗子粥布施给辟支佛，从那以后，在91小劫当中，一直转生在天上人间，什么都不缺。还有三个方面尤其奇特：长相庄严！众人称赞！要什么就有什么！在家之时我经常游手好闲，不喜欢世间事务，兄长摩诃男对我颇有怨词。但我母亲却说：‘我孩儿有福德。’摩诃男说：‘我独自辛苦劳碌，操持家务，下地种田，他却终日悠闲地躺着吃闲饭，怎么会有福德？!’母亲想试验一下，便派我到田里监管农活，却不送食物过来。我就奇怪食物怎么迟迟不来，就派人去要。母亲派人回我说：‘无所有。’我再传话给母亲：‘请把无所有送来。’

　　母亲听儿子这样说，于是就取来宝案和一些餐具器皿用布盖上送给我，还让摩诃男跟着来看，到我面前时我解开布盖，只见百种美味饮食充满食器。就像这样，其他时间我也心想事成。”

　　阿那律尊者说：“纵然一个人拥有四天下的宝物，劫尽时也会变得一无所有，无法长久。而我只是供养了辟支佛少许粥饭，在九十一小劫之中，所得的福利却丝毫不减！又因这份功德，使我见到佛祖得以度脱，永离生死苦海。因此，可以知道请一位净戒比丘到家中供养，所得到的利益远远多于拥有四天下的珍宝啊！”

出自：贤愚因缘经

节选自：波婆离缘品第五十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