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佛经童话故事】六年苦行Six Years of Asceticism

　　很久以前，在古印度的北方波罗奈城附近有一个叫多兽的小县城。当时波罗奈国国王的太史官住在这里，是一位国士无双的婆罗门。婆罗门有个儿子，从一出生开始，额头上有自然的纹理，状如燃烧的火焰，因此起名叫做火鬘。

　　火鬘童子渐渐长大，容貌端正，有三十相，博览群书，无所不通，尤其精通外道经典以及外道的禁戒和算术。当时多兽城中还住着一位瓦师，他的儿子名叫护喜，与火鬘从小就是好朋友，亲密无间，常在一起。护喜信奉佛法，精进勇猛，仁慈孝顺，由于父母都是盲人，全靠他挣钱养家供养父母，照顾得非常周到。

　　护喜继承了父亲陶瓦制作的手艺，虽然是瓦匠，但是他自己不去挖土，也不请人挖土，只是取用那些破败的墙体、崖岸风化脱落和老鼠挖洞刨出来的泥土，用这些泥土制作而成的瓦器，非常精美。如果有人过来购买，只需自行在地上放置一些谷、麦、麻、豆等物作为交换，然后便可取走瓦器。护喜卖瓦器从不与人讲价，亦不收取金、银、财帛，仅收取谷米等，以供填饱肚子而已。

　　当时，迦叶佛出现于世，佛所在的精舍距离多兽城不远，迦叶佛带领二万大比丘弟子在内修行，都是阿罗汉。一天，护喜对火鬘说：“我们一起去拜见迦叶佛吧？”火鬘说：“去见那些秃头道人有什么用啊？他们有什么道行？佛道甚深难得，哪能那么容易得到呢？”就这样，护喜接连三天邀约火鬘前去拜见佛祖，火鬘连续拒绝了三次。

　　又过了两天，护喜对火鬘说：“我们一起去河里游玩吧?”火鬘说：“好啊。”于是俩人就一起去河里游泳、洗澡。洗完穿好衣服之后，护喜举起右手，遥指迦叶佛所在的位置对火鬘说：“你看！迦叶佛的精舍就在不远的地方，我们一起去看一眼吧。”火鬘说：“去看那些秃头有什么用啊？现在哪有佛啊，成佛很难的！”火鬘又一次拒绝了护喜。

　　一眨眼，六天的时间已经过去。这一天，护喜再次把火鬘约到河边，扯住他的衣服说：“我们一起去见见迦叶佛吧，这里离迦叶佛很近的。”没料到火鬘脱掉衣服就想逃走，还是不愿意去见佛。护喜又追上去，抓住火鬘的腰带，说：“我们去看看佛就回来。”火鬘又想解掉腰带逃走，说：“我不想见那些秃头沙门。”护喜豁出去了，走上前就向火鬘的头上抓去，拽紧头发说：“今天由不得你，走!跟我一起去见佛!”当时波罗奈国的风俗，很忌讳抓住别人的头，如果抓别人的头，被告官后，依法会被处斩。火鬘见护喜不顾一切地抓他的头，又惊又怕：“这个瓦师子，命都不要了，抓别人的头是要被砍头的啊！”

　　护喜对火鬘说：“就算砍头也在所不惜，我死也要让你去见佛。”火鬘心想：杀头之罪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事情啊，护喜冒死拉我去见佛，必定是好事。于是说：“你放开手，我跟你去。”护喜于是放开火鬘，火鬘就把头发扎好，穿好衣服，跟随护喜一起来到迦叶佛处。

　　护喜先头面顶礼佛足，坐在边上。火鬘站着朝迦叶佛拱手行礼，然后也坐在一边。护喜合掌对迦叶佛说：“他叫火鬘，是多兽城中太史的儿子，是我的发小好友，但是他不识三尊，不信三宝，不见佛，不闻法，不供养众僧，希望佛祖点化他，让他信佛吧。”

　　火鬘目不转睛地观察迦叶佛，从头看到脚，又从脚看到头。见迦叶佛相好庄严，威仪具足，诸根寂定，具足有三十二相，八十种好，仪态如娑罗树花，身躯如须弥山，不能见顶，面如满月，身光如同太阳一样光明，肤色如同金山一样。火鬘见到迦叶佛的相好之后，心想：梵志的经典里面记载过佛有三十二相好，现在迦叶佛除了两个相好没有看到外，其他全都有。火鬘于是就问佛祖：“听说佛祖有三十二相好，现在我看到您有三十相好，唯独马阴藏相和广长舌相没看到，佛祖能否给我示现一下，消除我的疑虑。”

　　于是迦叶佛就现出广长舌相，舌头伸出来能够覆盖到发际以及头顶的肉髻，并且覆盖了左右双耳，这样舔了七次头，就把舌头缩回去。显相时，佛祖头顶自然放光，照耀大千世界，日月光明都被遮蔽了，就连最上层色究竟天的天光也被遮蔽了。祥光绕身七圈后，从佛顶收回。迦叶佛又用神通显现马阴藏相，只让火鬘一个人见到，其他人都看不到。

　　见到迦叶佛的三十二相，无一缺减，确认是佛后，火鬘童子欢欣踊跃，喜不自胜。迦叶佛就为火鬘说菩萨断功德法：“什么叫做菩萨断功德法呢？即身上作恶，口中作恶，意中作恶，身上不能做的恶事你去做，口中不能说的恶言你去说，意识不能想的恶念你去想。身上不能做的恶事你如果偏要去做，那么以后成佛的时候，你的身形就会短小；口中不可说的恶言你如果偏要去说，那么以后出家修行的时候，你要经历非常大的勤苦，才能成佛；意识不能想的恶念你如果偏要去想，那么以后成佛的时候，你教化的僧众就会不和合，不论在哪里都会是非不断。此乃菩萨三种恶行感应的果报。大家应当应摒弃这些恶行，远离这样的行为啊。”

　　听完开示后，火鬘就走上前去顶礼佛足，长跪合掌，对迦叶佛说：“我现在诚心忏悔，身上不能做的恶事我做过，口中不能说的恶言我说过，意识不能想的恶念我想过，愿佛接受我的忏悔，从今以后，不敢再犯。”火鬘就这样在佛前忏悔了三遍。迦叶佛默然接受了他的忏悔。火鬘和护喜起来顶礼佛足后就离开了。

　　回去的路上，火鬘一直思考着佛祖所说的三种恶报。走到半路，火鬘突然对护喜说：“你错失大利了！没有得到利益；你天天浑浑噩噩做一些无利之事，不做有利之事。我也不想再见你，不愿意听到你的名字。”

护喜问：“这是为什么呢？”

　　火鬘说：“你很早就跟随迦叶佛听经闻法，但为什么至今还待在家里，没有出家办道呢？”

　　护喜说：“你不知道吗？我父母年事已高，而且都双目失明，所以我要供养双亲，哪里有机会出家啊？我也想出家啊，但是如果我出家的话，父母就会饿死啊。所以，我不能出家。”

　　火鬘对护喜说：“我听佛说菩萨三种恶缘的后果，现在不愿意在家了，我想现在就回到迦叶佛那里，请求出家。”

　　护喜说：“很好！很好！你现在有了思维力啊，你去出家吧，佛世难逢啊！”火鬘高兴地抱起护喜，又把他放下，然后绕着护喜转了三圈，合掌感谢说：“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您，请多多包涵，辛苦您为我指授无上正真大道啊！”

　　火鬘接着就说了一个偈子赞颂护喜：

　　“仁为我善友法友无所贪

　　导我以正道是友佛所誉”

　　意思是：您真是我的善友，法友不贪图世间的荣华富贵，引导我走上光明正道，这样的朋友，佛祖都赞叹。

　　火鬘说了这个偈子之后，又绕了护喜三圈，返回到迦叶佛处，顶礼佛足，双膝跪在地上，合掌对佛祖说：“佛祖能不能批准我跟随您修行，剃发出家，受具足戒?”迦叶佛当时就满足了火鬘的愿望，为他授了具足戒。

　　时间来到距今三千年前，释迦牟尼佛与五百比丘弟子一起，聚集在阿耨大泉池畔。五百位比丘除了阿难尊者外，皆是具足六神通的大阿罗汉。时舍利弗尊者问佛六年苦行的宿世因缘。释迦佛就为大家讲述了火鬘和护喜的故事。

　　佛祖告诉舍利弗尊者：“当时的火鬘，就是我的前世。火鬘的父亲，就是现在的净饭王，当时的护喜，就是我做太子的时候，半夜来通知我出家的作瓶天子。舍利弗！这位护喜曾屡次劝我出家，是我的善知识啊！”

　　佛祖告诉舍利弗：“我之前对护喜说了恶语，说迦叶佛那些秃头沙门，哪里有什么佛道呢？佛道是不容易得到的。因为这个恶语，使我出家受到阻碍，成佛不太容易。因为以六天怠慢心延迟见佛的缘故，致使我临成佛之前，受了六年苦行。舍利弗！当时，我每天只吃一麻一米大豆小豆，我虽然受了这么大的苦，但是对佛法却没有任何帮助。我忍饥挨饿，经受寒热风雨，遭遇蚊虫叮咬，瘦骨嶙峋，但我并不是因此而成佛。舍利弗！我六年苦行，不过是偿还过去所造的恶业，而后才得证无上正等正觉，所以我说成佛实无所得。”

　　于是释迦佛就说了一个偈子：

　　“我昔火鬘童向于护喜说（我前世是火鬘童子，对护喜童子说）

　　髡头何有佛佛道甚难得（秃头沙门怎么会成佛呢？成佛很难的）

　　以是因缘故六年日不减（因为这个因缘，六年不减一天））

　　受此勤苦行望得成佛道（遭受这六年的苦行，希望得成佛道）

　　不以是苦行能得成佛道（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些苦行导致成佛）

　　非道而行求因缘自缠绕（如果你造恶业，那么恶果就会缠绕着你）

　　宿缘终不朽亦不着虚空（因果不虚，如影随形）

　　当护三因缘莫犯身口意（应当慎护三业因缘，不要造身口意恶业）

　　今我成佛道得为三界将（我现在已经成佛，是三界至尊）

　　阿耨大泉中自说先世缘（我在阿耨达泉畔说前世因缘）”

　　佛祖告诉舍利弗尊者：“你看看，佛祖诸漏已尽，众善齐备，慈愍人天一切众生，希望度化一切众生，虽然有这样的功德，依然不能免于宿缘。何况那些愚昧、道业未成的凡夫？舍利弗！应当善护身、口、意三业：即身有三戒：不杀生，不偷盗，不邪淫；口有四戒：不恶口，不两舌，不绮语，不妄语；意有三戒：不贪，不嗔，不痴。舍利弗，应当如是学习。”

　　佛祖说完后，一万一千位天子都证了初果，八千条龙都受了五戒，五千个夜叉鬼，都受了三归依。

　　阿耨达龙王合掌对佛祖说：“世尊在我的泉边，接受我的供养，演说前世宿命因缘故事，让我将来成佛的时候，不要有这些恶缘啊，让我众恶消除，做一个真净如来。”

　　佛祖告诉阿耨达龙王：“你如果想要满愿，那就应当极力护持身口意三业，秋毫无犯，则可如愿以偿，消除众罪，做一个真净如来。”阿耨达龙王听到佛祖所说，欢欣雀跃，用天上的旃檀香散在佛祖和五百位罗汉身上。

　　佛祖接着为诸天、龙、神说安慰法。安慰法就是布施的法，持戒的法，生天的法，断欲的法，断三恶道的法，是无漏法，是清净法。佛祖开示完后，便与诸比丘离开座位，飞升到空中，用神足通飞行。比丘围绕在佛祖周围，有七棵多罗树那么高，就像鸟儿翱翔一样，徐徐飞回到王舍城竹园精舍。

　　听完佛说法，阿耨达龙王、天龙八部等，也都欢喜踊跃，信受奉行。